乔楠

我歌我哭我笑我再默然沉睡

今天中午午休过后头昏涨,到阳台上吹风,她出来接水,拍了我一下。我没管她,因为知道是她在后面。她接水回来,看到我还趴在栏杆上,走到我旁边跟着我往下看,问:你看啥看那么起劲。其实我只是看底下两个男生在打羽毛球,球技不敢恭维。

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地讲到最近的事情。说:我要死在我的小王子的声音里了,你知不知道我看个演唱会都要飞起来了,我的表情就是......【我给她演绎了一下那浮夸到可以直接制作表情包的表情】我好想对全世界吼,妈妈我一定要娶他!

她笑着补充:还要把他拐上我的床!然后她捂着嘴不继续下去了。

我推了栏杆一把:是啊是啊,整个人都要飞升了。

她说:我也是啊,我看我两个男神的时候表情傻得。

然后我们顺势摆谈了一会,又衍生到哥哥黄霑和蔡澜的一次节目,讲得特high,我说激动了又叫又跳的,旁边一个男生旁听,讶异地问:你们讲的故事没女主角吧?

去,管你啥事。我和她果然沆瀣一气,然后理都没理那男生。

不懂你们的世界。他撂下一句话就走了。

晚上我跑步的时候又遇见她,两个人坐在双杠上吹了会风。四周黢黑不见人,幽幽的白灯离我们还很远,像希洛为利安得尔点的灯。回去的路上我们谈起了Concert YY,她一个资深老粉当然激动上天,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讲,上楼的时候她突然说:寒假的时候我天天都在看那时候相关的,你懂,我好爱那时候的香港,那简直.....你知道我说不出来,我好想......哎,可惜了,那个时代回不来了,女神都已经结婚生子,容颜衰败,男神老的老,死的死。

是啊,是啊。我前几天还把自己的脸打得piapia的,然后才意识到我的小王子今年54了。

我说完这句话我俩都笑出来了,笑后面的悲观无需多言。

听《再见二丁目》,夕爷自己批注:多年以后,终于明白二丁目是写快乐的玄奥,黄生却说是写自爱,距离何其远,明白一个人何其难。正如很多人问过我二丁目是哪条街的二丁目,知者自知。

我喜欢明明版本的再见二丁目,可能是因为前奏太棒。闷而燠,忧而烦,正是脑袋死机、或焦虑暴躁或自暴自弃软成一滩烂泥的时候。这时候唱“原来我非不快乐,只我一人未发觉,如能忘掉渴望,岁月长衣裳薄”,更有一种自我疗慰的感觉,放不下啊只能自己蒙骗自己,没有你我也很快乐的。

怎么快乐啊,我一回身人生路上都是你,我一闭眼就是你模糊的笑。况乎时间如同一张网,总是过滤掉一切悲哀的暴戾的沉痛的,最后留下的记忆澄净如同清水。我们笑着忘,忘着笑,活得真是毫无进步,兜兜转转。

这就是明明的解读啊,自爱,距离何其远,明白一个人何其难。

这种自爱怎么看怎么有种勉为其难无可奈何的意味啊。

其实私人的感情就是私人的感情,别人的插足一则他们不可能完全懂,二则我们条件反射性排斥,讨厌别人拿他们的世界观评判自个。自己给自己立传最不公正,哪怕你最懂你自己,视角始终只能是自我的,而传记要求社会性和时代性,自己写不出来,哪能像小屋那么自恋,开口就是:余年十九,自筹资以备戎行。

人真是奇怪,如同飞鸟踅摸暗矢,如同走兽觅寻猎人的利刃,如同青春不羁之心寻找暗色的嘴唇。(原文出自何其芳,具体内容记不清)又像张爱玲说的,年轻人的天空淹润寥廓,又挨家挨户跪着求别人收了自己的自由。然而给自己拟定了一个囚笼之后,又千方百计想要逃离。门罗的逃离是我一个理想主义者所不爱的,我只觉得大层面的逃离才可爱,逃离政治,现实,记忆,甚至寻找。印度教中似有一种说法,我们当前经历的人生百代不过是一场主神的梦,哪一天主神梦醒,我们尽是虚无。科幻意义上,我们或许是另一个更高维度的人设计出来的模拟游戏。

她说的香港梦是这样,我漫无边际的古典梦也是这样。

然而我依旧不爱用语言,规律,概念去解释一切虚无。道家讲求心灵的虚寂状态,摆脱欲望烦恼,追求内心的平和宁静。对于宇宙本体,应该用直觉加以掌握,庄子讲“心念”,“坐忘”,物我两忘,内心虚静统一。大境界。

而我觉得我们当前只能掌握的是浅层次的忘我吧。只是我跟她的忘我是社会性的,具象的,她说灵魂空虚莫如躯壳一具,我说我坚决不干劈情操,没有客观存在哪来主观瞎想?本质上是一样的。

清寂,和敬。此四字说易行难。

或许我的快乐,就是在理想与理性并存的情况下,让自己活得有意义,哪怕平庸也好。适度紧张,给思考留下空间,适度聪明,给愚懦留下空间。

快乐的奥妙应该是超脱吧。原来过的很快乐,只我一人没发觉。

岁月那么悠长,风又吹透薄衫,生命应该是夏雨天,风萧萧中那一点沁人的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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